河暝

把情绪和剩饭一起扔进垃圾桶

【九周年贺文】手

  圈地自萌,勿上升蒸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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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周九良有一双漂亮的手。

  孟鹤堂早在九年前就知道。

  彼时他坐在台下听传习社的演出,很快就注意到了沉稳踏实的周九良。

  那时候周九良还不是周九良,报幕时报的还是本名周航。

  孟鹤堂在演出结束时匆匆赶到了后台,在众人中一眼找到了周航。

  找到后又是一阵步履匆匆,急切地拍上周航的肩膀。

  自报家门后孟鹤堂直奔主题。

  “我看你台风挺稳的,觉得你挺不错。”

  “要不要和我搭档试试?”

  周航一愣,滞了两三秒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

  “谢……谢谢孟哥抬爱了……”

  孟鹤堂刚想说不用这么拘谨,对方紧接着又说

  “不过我得考虑一下。”

  孟鹤堂答应得很爽快。选搭档是重要事,怎么着也得让孩子想想。

  过了两天,孟鹤堂在下台后猛然看见了等在后台的周航。

  “我想好了孟哥,我给您捧。”

  孟鹤堂一时间高兴地找不着北。

  最后他还是从晕乎乎的状态中回神,伸出了手。

  “祝我们合作愉快吧。”

  周航伸手握了上去。

  孟鹤堂第一次注意到周航的手。

  这是一双弹弦儿的手——孟鹤堂知道,周航的三弦弹得很棒,指腹上带着薄茧,手指纤细修长,好看得紧。

  那时的周航不算瘦,脸和脑袋都圆乎乎的,孟鹤堂实在是想不到他有这样一双瘦长漂亮的手。

  两手交握,彼时的两个人还不知道从此开始就定下了九年,十年,乃至一辈子的缘分。

  从此之后,孟鹤堂的记忆里大多都有这双手。

  每次演大保镖时稳稳托住自己后脑时可靠的力道;唱牙痕记时快速地抄起板儿来给自己稳住节奏;还有令姑娘们神魂颠倒的弹弦子的时候,都一点一滴印在孟鹤堂的记忆里。

  还有很多粉丝不知道的。例如台上冷淡的小先生台下像个爱撒娇的孩子一样粘着他,用一双手牢牢搂着他的臂弯或脖颈;发烧时虚虚地握住孟鹤堂的手,孩子一般的奶音黏黏糊糊地说:“孟哥,我难受。”;或者力道轻柔地替他揉着腰要他下次别再演铁门槛。

  桩桩件件,孟鹤堂不知不觉中了名叫周九良的毒,等他意识到自己对自家孩子不同寻常的感情时,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周九良。

  他开始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他。

  自此开始,周九良的手就仿佛变成了小猫的爪子,每每他的手触碰到孟鹤堂,都仿佛在他心上轻巧地挠了一下,从心底泛开一股酥麻痒意,渐渐蔓延至全身。

  孟鹤堂反而开始克制自己对周九良的感情。

  他怕,他怕周九良会嫌弃自己,会讨厌自己,会离开自己。

  所以他压抑着疯狂滋长的爱意,在周九良面前装的轻松平常,暗地里那得不到回应的爱意已经将他的心脏侵蚀得千疮百孔。

  所以在周九良告白的那天,他心中难掩欣喜。

  但是孟鹤堂还是挣扎着说:

  “航航,咱俩不能在一起……”

  “……这不行,不合适。”

  双手在背后握成了拳,孟鹤堂都快要意识不到自己的声音。

  把周九良推开对自己而言何不是一件残忍的事情,可孟鹤堂还是逼着自己这么做了。

  他不想害了他的孩子。

  真要是传出去,会激起多少流言蜚语?

  他可以自己咬牙承受住外界的指责和异样眼光,可他不愿周九良经受这些。

  孟鹤堂不敢抬头看周九良眼中鲜明炽热的感情,只是低头看着地面。

  却不想被面前的人拉入怀中。

  还没等孟鹤堂挣扎,周九良熟悉的嗓音就在耳边响起。

  “孟哥,什么都不用怕。”

  “我就在你身边,咱俩什么都不用怕。”

  孟鹤堂一愣。

  “你怎么确定我就喜欢你呢?”

  “眼神是藏不住感情的,孟哥。”

  周九良是个细心的人。

  所以他看的到孟鹤堂眼中暗波汹涌的情感。即使在他每次看向他孟哥那双漂亮的眼睛时,那里面的爱意都会不自然地快速消失。

  时间长了,他渐渐发现了孟鹤堂想要触碰自己却又收回的手,逐渐减少的眼神接触,还有他感到的,在自己背后的温柔目光。

  同时发现的,还有自己对孟鹤堂的感情。

  多年之前,从孟鹤堂伸给他的那只温暖干燥的手开始,就注定他会爱上这个温柔的男人。

  合作后的第一次登台,孟鹤堂在侧幕条握住周九良的手轻轻捏了捏,告诉他不要害怕。

  周九良便真的不怕了,孟鹤堂温暖的手就是他安心的源泉。

  这么多年来,孟鹤堂的这双手,一直是老成的少年心中鲜少的青春悸动和缱绻情思。

  这双白皙漂亮的手曾握过自己的手,曾贴上自己发烧时高热的额头,也曾抚过他的脸庞。

  当时只知道自己喜欢这双手的触碰,混混沌沌地将这欢喜背后,对这双手的主人怀有的少年情思归类为对亲如兄长的搭档的依赖。

  却不知何时将这感情发酵酿为了不可割舍的爱。

  周九良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的满腔爱意,在确认孟鹤堂的感情后,便毫不犹豫地献给了对方。

  像将祭品献给神灵,虔诚而专一。

  孟鹤堂就是他周九良至高无上的神。

  少年的信徒向神灵提出请求,希望得到神的应允。

  “航航,真的不行……真的不行……”

  孟鹤堂将头埋在周九良颈窝里,不停地摇头。感情与理智的拉锯折磨得泪窝子浅的人不住地掉下泪来,却始终坚持着不想让周九良受那伤人恶语。那么怕疼的一个人,却能为了周九良把自己的心摧残得血流不止。

  孟鹤堂舍得,但周九良心疼。

  打十七岁开始,他就被孟鹤堂一直护在手里,被宠着惯着溺爱着。自那时起,他的记忆里全是他孟哥温暖的笑容和手心的温度。

  即使他长大了,是个能独当一面的成年男人了,孟鹤堂依然拿他当孩子,不让他受委屈。

  但周九良从来不想一味心安理得地接受他孟哥宠爱和付出。

  他总是想着长成一个能顶天立地的人,可以让孟鹤堂依靠的人。

  就像孟鹤堂对他一样。

  于是他抱紧了怀里颤抖的人。

  “我知道你怎么想的。流言蜚语的力量有多可怕,我也明白。”

  “可是远没有爱而不得痛苦。”

   周九良软下声音来,语气里颇有些委屈和撒娇的意味。

  “我是真的喜欢你,孟哥。”

  “外面什么想法哪有你重要。我真是离不开你。”

  这一招是周九良的必杀技,专门为孟鹤堂量身打造。

  这么多年孟鹤堂的业务水平长进不少,在这点上却丝毫不思进取。当即便软下心来。

  他试探着抬头,看见周九良一双眼眸中燃着的爱中夹杂着的悲伤,心疼得不行。

  也许……或者……

  他把手放在周九良腰间环住,然后渐渐收紧。

  少年人肌肉紧实的手臂紧紧抱着他的肩膀,温暖的体温让孟鹤堂产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。

  他们紧紧相拥,仿佛一松劲对方就会消失不见。多年感情倾泄而出,全都融化在一个绵长深情的吻里。

  那天晚上他们做的很过火,孟鹤堂压抑不住的喘息和呻吟不停地勾起周九良下腹的火。一室旖旎春色久未散去,九年的感情全部在这一夜爆发,挥洒出绚丽的色彩。周九良压着他孟哥做了一次又一次,拉着孟鹤堂的手压在枕头上,十指相扣。

  九年了,他们一直想这样牵着对方的手。

  

  “走吧孟哥,该上场了。”

  九周年的专场,台下依旧座无虚席。

  周九良站在侧幕条,轻轻握住孟鹤堂的手。

  对方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,看着他笑靥如花,一如多年前一样。

  周九良也笑了,先行上场。

  台下掌声雷动,是祝福他们九周年的贺礼。

  场下是喜欢他们的观众,身旁是一起走过九年风雨的搭档和良人。

  哪止九周年呢,他们手牵手,要走一辈子呢。

  

  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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